一个我表达不了的真实故事

比悲伤更悲伤（遗书略）一个人的夜晚，黑色的幕布围成的圆，绕着悸动的心好几圈，我流落在无人的巷尾，看昙花谢了又开。不远处的路灯，一排排麻木站立，互相暴露对方的影子，显得异常滑稽。脚下的路啊，一直延伸，延伸……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在每一次陷入孤单的沉睡中都悄悄来临，梦里的那些寂寞，跟着我的步伐，一直走到天亮。从来没有去奢望，你会留守在我的身边，跟我笑，跟我闹，与我此生共白头。这辈子，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所以，当你我还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时，我竭尽全力为你去做任何事情，哪怕灵魂虚弱到独自痛苦呻吟，看见你微笑的脸庞，也会无比幸福。你常说：一个人不应该属于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所以，你从来不属于我。每当你挽着别的男生的手从我身边走过时，心虽然在痛，我却会依然看着你离去的背影，站在风里，笑着流泪。你还说：人生苦短，应该及时行乐。然后，有一堆男生围着你，虚伪地向你笑，而你也在他们的簇拥中，高高在上，像个女王。只是，你可曾知道，那会儿，你还是我的女朋友？你只对我说：陌，我们分手吧！我不会生气，只因我知道，知道你笑容背后掩埋的忧伤，知道你暗自承受的巨大悲痛，也知道你要离我而去的荒唐缘由。夜凉如水，寂静清冷的大街，两旁的平房有序排列，只是街道两旁没有路灯，往来的行人也少的可怜，几处霓虹闪烁，发出妖艳的光芒，偶尔几家店铺门口挂着横幅，上面尽是风情万种的比基尼女郎，屋内昏黄的灯光，透过厚厚的门帘，更添几分暧昧。这是县城里逼仄的一角，听人说是红灯区。这是一个秘密，也是一个事实，很残酷，就像埋在地底里尘封了千年的尸体，在被挖掘出来的那一刻，臭气熏天。“你们听说了吗，那谁谁的老妈当年是个妓女，而那谁谁也是她老妈跟不知道姓名的嫖客生的杂种。”一段十八年前的往事就这样被流言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时，你正躲在我的怀里，数着未来我们幸福的岁月，想象我们在未名湖畔相拥热吻，在爱琴海边聆听爱的回声，你总说：陌，这辈子，我们都会幸福的吧！这辈子，我们都会幸福的吧！如果，如果这辈子只停留在昨天的那一刻，我们都会幸福。可是……不想去回忆那天，你歇斯底里地哭泣，泪水在你的脚步下飘洒。你想回去问：妈，这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真的，他们说你是妓女，我没有爸爸，我是杂种啊，我是杂种啊！你的身体顺着的腿一直往地面靠拢，就像被一场大雨淋湿过后的稀泥。我站在你家门外，心脏如被拧紧的毛巾，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是一个好女人，周边的邻居都这么说。在搬过来的十八年里，兢兢业业地在一个小服装厂里面打工，独自把你抚养长大，她从来不会去过自己的生日，从来不会去给自己买新衣服，也从来不会去买什么化妆品，一直生活朴素，但是她却从不吝啬钱财去送自己的女儿上最好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就仿佛她的生命不属于她，只属于她女儿。只是十八年前的事，无人知晓。我看见瞳孔里在打转的泪水流不出来，脸上哀伤的神情不言而喻，双手顺着身体的轮廓自然下垂，嘴角在微微抖动，身后简陋的家具成了最忧伤的背景。她没有说话，掰开你的手，脚步虚浮走进了里屋，关上了房门。门外是你的哭泣声，门内却静得出奇。后来，没有后来了，再也没有出来，躲在里屋用一瓶农药结束了生命，她死的很安详，化了淡淡的妆，静静地躺在床铺上，只是眼睛没来得及闭上，看着上面阴暗的屋顶，亦或者是更加上面的苍天。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十几年的幸福只用了几个瞬间就支离破碎，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阴霾的气息，一如远古洪荒，归于沉寂。你静立在你妈的坟前，站成了三毛笔下的树。没有预料到的悲伤，没有预料到你倒在我怀里的哭泣，就像死去的人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哀伤的表情，相反，你化上了浓浓的妆，涂鲜艳的口红，穿超短的裙子，穿10寸以上的高跟鞋，挎着包，嘴里叼着香烟，花枝招展地行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我看见你漠视的眼神，在我旁边走过时露出不屑的闪光。你开始不与我联系，与别的男生挽手在校园里出双入对，亲昵的动作就像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我心痛了许久，只是最后麻木了，倒在了夜的怀抱里，想哭都哭不出来。“为什么不问我？”“你有你的选择，只是，你，这样做，值得吗？”“值得，陌，只有你一直是懂我的。陌，我们分手吧！”我懂你又如何？看着你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我却毫无作为，阻止的手在你的面前软弱无力，没了前进的勇气，只会干站着看着你扭曲的身影走进死亡的深渊。那天，挂起了大风，雨也下了下来，很大，雨水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打在6月里干燥的水泥马路上，烙上了一个又一个水印。那些水印慢慢扩散，放大，逐渐占领整个悲惨人间。报纸上是这样说的：XX县中学的一名女生，三名男生在一家餐厅举办生日聚会，结果意外中毒身亡。只有我知道事实的真相：你假借你生日的名义，把以前放出流言害死*的那三个男生聚在一起，吃你下了毒的蛋糕，一起毙命。我拿着这份报纸，站在倾盆大雨下，想着自己可笑的心思，发出了吼叫。我懂得，一直懂得，你突然的转变是在赤裸裸地报复，你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了，包括我们的爱情，可我，一直以为你总有一天会回头，回到我的怀抱，我想象着自己的伟大，放任你去追逐仇恨，还站在你的背后，不去奢望一辈子的幸福，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现在在做的，是你想做的，你很开心。都错了，一直都是错的，只是这个错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你走了，我们再也回不到时间最开始的地方，在繁华落尽的那一刻，我只能一个人独自静静地看着。默默地回忆你的发香，你织给我的黑色毛衣，你与我一同在摄影机里留下的印记。那些地方，都是你浓浓的爱意，只是在此刻都化作了最真诚的红豆相思，在冬天里，悄悄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