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时代《一个时代的记忆》

      2010.10.30写于BLOG。      香港，一个我向往已久的地方。      这样单纯的企望并非源自剧里那些烂熟于心的场景和暧昧不明的感情，也不是因为在那样一个钢筋冷铁所铸就的城市里行走着多少我所眷恋的存在，而仅仅是因为贪恋着它的气息，冷漠疏离。它以平静的姿容伫立在流淌的岁月中，接受时光的沉淀与洗礼，无言地承受了近一百年的沧桑，这个臆想中的传奇。      每次去深圳，经过罗湖口岸，都会习惯性地望向香港，似乎迈步就能轻易踏入的地方，然而目极之处尽是一道道森然关卡，平添一堵冷漠的屏障。如此近，又如此远，我心中的香港。      《大时代》就是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所上演的人间悲欢，几串旧爱，几许深情，在冷暖的岁月中凄惶如梦。      印象中总是灰败阴暗的色调，仿佛在那样一个时代下的香港，暮霭沉沉，终年见不到阳光，偶尔投下几缕光线，硬是被尘埃所吞没，不容于世一般。      方进新就是在这样深沉的灰暗中所勉强拉出的一丝光亮，他试图以自己微弱的光点亮这个黑暗的世界，不惜搭上了一生的安稳和幸福。      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混浊我独清，方进新的悲剧，我想大概就始于此吧。记得叶天在离开华人会的时候曾对他说，如果你能稍微收敛锋芒，将来的股票界没人是你的对手。可是这个道理，陈万贤懂，叶天懂，所有的人都懂，唯独他方进新不明白，又或许他是明白的，却不能安于做一个冷眼旁观的看客，等待世界逆天的到来。他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拯救这个疯了的世界，这个到处充斥着金钱，权势，黑幕，压迫和毫无公理可言的地方。      他遇到的第一个需要拯救的人就是罗慧玲，也就是后来被我们称做玲姐的女人。他在她最困难和狼狈的时候伸出了援助之手，从此命运就再也没有将这两只手分开过。      第一次看见玲姐，她尚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穿着校服，梳着简单的头发，眼睛大而明亮。这样的一个女孩，本应该和所有同龄的孩子一样，上课放学，偶尔谈谈理想和爱情，生活欢快简单，无所灾难。可是，她不同，她认识了一个男人，一个蛮横霸道自以为天下他就是公理的男人，她想逃却逃不掉，想躲也躲不开，还要帮他照管四个更加年幼的孩子，并且做着引以为耻的事情，比如偷。她怕他，看到他靠近就瑟瑟发抖，她恨他，恨他自以为是的爱情。当方进新出现时，她以为自己将会得到救赎，却不知道那个叫做丁蟹的男人已是她一生的噩梦。      玲姐死的时候，背景音乐里放的是王菲的容易受伤的女人，天籁般的歌声中是她默默地趴在地上寻找戒指的模样，如同当年的方进新。大雪从路的尽头渐渐飘散而来，落在地上，落在她的身上，她拾起那枚只有二十块钱的戒指，像个找到宝贝的孩子，开心的笑了。丁蟹说，这枚戒指困了她十四年，我说这枚戒指困了她一辈子，将她圈在回忆的牢笼中，做着没有丈夫的妻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的母亲。当展博抱着她脱口而出喊着“妈咪”的时候，我在伤情的音调中泪如雨下。      展博是爱她的，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尊重，虽然这个女人在他死了父亲以后就将他送去学徒，虽然在这漫长的成长时光中他未必接受了她足够的关怀，但是他却是感激着她的存在的，在她完全可以扔下他们一走了之的时候，她选择了留下并拉扯他们长大。这本是他这个做哥哥应负的责任，却因为她的存在给了他逃避的借口。      说实话，展博并不是我所欣赏的那种男人，至少不像他父亲那样有所担当，也许是因为过早地看透了世态的冷漠与炎凉，又或许是因了从小感情上的缺失，他总是不懂得如何付出。对于家人，对于理想，对于爱情，他总是有太多犹疑，唯一坚定并且执着的只有股票，这个属于他的世界，他赖以复仇的工具。小梅和纪文都为他付出了太多，也被他伤害了太多，这样美好而深情的两个女人滑落的眼泪，致使我终不能宽宏并且原谅。      还是喜欢叫她小犹太，喜欢她包好隔夜的饭菜放进冰箱，喜欢她计较着荷包里的钱数落着展博的模样，喜欢她拉着展博的衣角走进马场，喜欢她自以为心脏病发而躲在展博的怀里撒娇。她的爱是这样安静，没有喧嚣与誓言，只是静静地守候在你的身旁。她会因为你的一个拥抱而心如鹿撞，她会在某个无眠的深夜捡起一架架你丢弃的纸飞机，她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默默地帮你提着水桶，她会毫不犹豫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为你拿出所有的积蓄。她从不问你为什么，也不去打扰你的心绪，只是在你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一回头就能看见她的笑容。永远记得她为了救展博而拉着丁孝蟹的衣领声嘶力竭的模样，这个平时胆小怕事，说话都不会大声的女孩，就那样当着众人的面指责着一个黑帮老大，毫无惧色，义正言辞地保护着她的爱人。      这样的爱叫人如何不动心，既然早已动心，又为何迟迟不去回应。我只能安慰自己说，也许是因为这场爱情里还有另一颗真心叫人蠢蠢不已。      一直在想，为何展博最后选择的是小梅而非纪文，也许她不如小梅温柔和煦，但是在这场爱情里小梅的付出绝不会比她多。她爱展博爱得那样浓烈，爱得那样不妥协，为了救他近乎是去乞求，然而在他的面前却从不提及那些委屈，只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叫他不用担心，然后高昂着头转身离去。虽然最后，周济生并没有如他约定的那样履行诺言，虽然方家的人最后还是不能幸免于难，但是她为此确实付出了真心，只是展博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了他她做过些什么，遭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磨难，正如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如何倒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痛哭流涕。      小梅和纪文就仿佛是展博生命中的红白玫瑰，付出了同样的深情，他却只能二择其一。当纪文告诉他小梅的生命所剩无几，当他拿着八个戒指像小梅求婚，我还是觉得，这样的结局终不是他的选择，如果不是纪文的退出，我想他未必还有这个勇气。      男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无所选择就是无所伤害，却不知道依稀地给予注定是绝望的希望是对她们最大的残忍。      纪文最后在他愧疚的注视中走向了注定孤独一生的结局，心中想着的是自己对龙成邦发誓的情景，多么讽刺啊，竟然一语成谶。      而小梅呢，确实度过了一段舒心安逸的日子，却终究逃不过那个宿命的结局。也许，能够死在自己所爱的人的怀中是另一种幸福，但是难免有所遗憾，毕竟他们曾浪费了那么多本可相守的时间。